【瓶邪】《臆》ABO 生子 he
第十九章:家长
张起灵最近的神经极度敏感,吴邪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他的神经。张起灵无法理解怀孕的感觉,但他也明白地知道怀孕是一件非常让人辛苦的事情。吴邪的孕态还不显,孕吐等反应也还不太明显,可吴邪的精神却是明显地低迷了下去,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张起灵早上出门时他睡得香甜,中午回来时还是没有挪过地方,闭上眼睛睡得很恬静。
张起灵轻轻摇醒了吴邪,吴邪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困。
“起来吃饭。”张起灵声音很低,压得轻轻的,倒没有显得那么毫无情绪,带着一点温柔。
吴邪看着他,好像在醒神。过了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搂着张起灵的脖子,张起灵把他抱起来,omega馥郁香甜的气味带着温热的体温迅速将他包裹。
房间的空调温度刚刚好,吴邪贴近张起灵,像某种柔软的小动物。这是无可避免的,omega怀孕之后再尖锐的性情都会变得柔软些,何况吴邪在张起灵面前本就算不上多坚硬。
吃完饭倒是两个人少有的相处时间,季节进入了盛夏,张起灵的学期也到了尾声,考试月让他焦头烂额,而吴邪又很早睡很迟起,所以交流也不是很多。
吴邪看着外头泛着蓝色的天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说:“要放暑假了?”
“嗯。”张起灵的视线始终注视着他。
吴邪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心里算过月份,刚好张起灵放假肚子也稳了,是该带他去见家长,把该定的都定下来了。
……
七月份天气已经很燥热了,坎肩再见他老板的时候都已经离上次过去了快一个月。坎肩身为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很敏感,吴邪离他还有好几米远的时候他就闻到了omega的芳甜。坎肩第一反应就是吴邪居然在发情期出门,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并没有为此而骚动。在晃神间吴邪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坎肩还是没有相信他老板已经是一个已孕的omega的事实,可怀孕已经三月的吴邪真切有着生理上的变化。
坎肩记得他第一次见吴邪的时候,他很温和地坐在沙发上讲话,虽然是一个omega,也没有多威严的面相,可偏偏让人觉得极具威压和可怖。不像现在,吴邪身上的棱角都变得柔和了下去,坎肩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有些胖了,曲线也变得平缓了一些。
“看什么?”吴邪有些好笑,他拉开车门,“走。”
“得令。”坎肩没有再想,吴邪是他老板,老板的选择他不会去置喙。
……
三个月的肚子并不明显,所以吴邪进家门的时候吴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吴邪都坐下喝水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儿子不一样的信息素。
“小邪……?”吴妈妈无法相信,她震惊地看着吴邪,说不出一句话。
吴邪没有着急,他很淡定地给妈妈递了杯水,然后说:“三叔他们呢?还没到?”
吴妈妈茫然地喝了一口:“在路上了,你文锦姨也来了。”
说着陈文锦就从楼下下来了,她好像刚刚睡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值个大夜累死了。”
陈文锦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虽然是omega却不能怀孕,但作为一名从医的人,她对孕中omega的信息素不能再敏感,所以她刚刚靠近吴邪就觉察了他的不对劲。
“喜事?”陈文锦笑着问,“我说你怎么突然叫你三叔他们回来开大会呢。”
“喜事。”吴邪也笑了,“我先回来垫垫,不然到时候把人带回来,怕他们去气得砍人。”
吴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吴邪三十之后她基本上管不了了。吴邪温和,却非常有主见,吴妈妈很相信他对婚姻的判断,她的儿子有自己的目标与人生,她一向奉行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吴邪突然给她搞个孙子出来,她有点惊讶。
“什么时候的事情?”吴妈妈放下杯子慢吞吞地说,话语间还是有些责备,“怎么人都没见过就怀了?还不带回来?”
“三个月前?”吴邪搂着妈妈笑,“事发突然,也没想到,这不一安稳了就回来了吗?”
陈文锦端了碗粥说:“哪路神仙的?小汪?不是早分了吗?旧情复燃了?”
“不是他。”吴邪想了想,“是一个……小朋友。”
“小邪很潮啊。”陈文锦笑,“年下恋的。”
“多小啊?”吴妈妈皱起了眉头,“靠谱吗?”
“今年二十二。”吴邪说,“是有点小,但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二十二?”吴妈妈咕哝,“你也下得去手。”
“妈!”吴邪叫了一声。
……
吴家的女人对吴邪怀孕这件事情倒是开心多于愁怒,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突然。她们都知道吴邪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一个人,这不过是等来了一个结局而已。但是吴家男人就不一样了,撇去吴一穷不说,吴三省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吴一穷在书房里写字,吴邪和吴二白各拿了一本书看,吴三省则黑着一张脸:“我不会同意姓张的那小子和你结婚的。”
吴邪慢慢翻过书页,没有抬头:“又不要你同意,就是告诉你一声。”
“吴邪!”吴三省沉声,“你!”
“三叔。”吴邪抬头,眼神很平静却很坚定,“你不知道吗?”
吴三省想起潘子墓地的那个傍晚,他坐回椅子上:“我懒得管你!”
“好了。”吴二白这才开口,“小邪有身子你气他做什么?小邪,那个小孩家里是做什么的?”
吴邪不相信他二叔这都不知道,但还是答了:“以前不太干净,现在父母都死了,赤条一个。”
“哦。”吴二白应了,“我没意见,问问你爸吧。”
吴一穷笔微顿,然后看向自己的儿子,说:“你要嫁过去是不可能的,吴家就你一个孩子。那孩子要是不介意做个上门女婿,我也没有意见。”
吴邪笑得灿烂:“上门女婿多好,他不会介意的。”
吴三省重重地哼了一下,走出去找陈文锦了。
……
就这样,原本以为会有巨大风波的婚事就已经板上定钉了。
吴邪带张起灵回家那天吴家倒是来了很多亲戚,还有两个小孩。小孩很吵,在客厅跑来跑去,吴邪从进门开始就带着张起灵认人。奶奶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吴邪怀孕的人,一直都不高兴,但是等吴邪来了,她又是第一个上去问身体的人。
“三个月了哦?”奶奶看着吴邪的肚子点了点头,“要慢慢来了。”
吴邪笑了笑,把张起灵拉了过来:“奶奶,这就是我男朋友,好看不好看?”
奶奶带着老花镜看了看张起灵,她抿着嘴笑起来:“好看,是俊的咧。”
张起灵有些无措,这种家庭聚会他从来没有过,也只能很沉默地跟在吴邪身边。
吴邪虽然是omega,但是他在家里的地位非常高,从刚刚进门开始已经有很多人要拉他谈生意了。
“今天不讲这些,今天是带我家小朋友认人的。”吴邪说。
吴家人丁并不兴旺,林林总总算上两个小孩也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吃饭的时候两个小朋友看着张起灵小小声地问:“哥哥,你要生宝宝了吗?”
张起灵被问住了,这两个小朋友还没有分化,还不能倚靠信息素来分辨omega和alpha的区别,在他们的认知里吴邪很厉害,应该是alpha才对。如果吴邪是alpha,那么怀宝宝的就是这个小哥哥了。
“不是。”张起灵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这么说。
“是男宝宝吗?还是女宝宝?”小朋友又问了。
“不知道。”张起灵如实回答。
“哦。”小朋友有些失望,但是他们很快又有了新问题,“我可以摸摸哥哥的肚子吗?小宝宝会不会踢我?”
张起灵垂着眼眸看着他们,然后很认真地说:“我没有怀孕。”
“啊?”小朋友茫然了,“那是谁有宝宝啊?”
张起灵顿了一下,他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在和一个族叔讲话,没有注意这边。张起灵示意那两个小孩靠过来点,两个小朋友靠过去了,张起灵低声和他们说:“是吴邪,我的omega。”
小朋友“哦”了一下,然后很开心地对张起灵说:“这样啊!哥哥要当爸爸了!”
是啊。
吴邪瞥了张起灵一眼,张起灵还在和小朋友讲话,小朋友叽叽喳喳的,有很多问题要问。
当爸爸是怎么样的?哥哥为什么会当爸爸呢?我也想当爸爸有宝宝!
张起灵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想,然后告诉两个小朋友:“有爱,就能有宝宝。”
小朋友听的似懂非懂。
吴邪来不仅仅是把人介绍给家里人,还要定别的事情。按吴家三兄弟的意思就是先领证,婚礼等生了孩子再办,不然婚礼上出了什么事不好。吴邪对此没有意见,张起灵也没有。
领证那天两个人都穿了白色的衬衣,吴邪已经显了些孕态,下半身穿的很休闲,倒是有些难为他还能帅的很有风度。
民政局挺着肚子来领证的人不少,他们也没有显得特别突兀。吴邪坐在椅子上,张起灵在他旁边。
“什么心情?”吴邪问他。
张起灵转头,吴邪的笑容映入他的眼眸,他说:“幸运。”
两个人的婚检已经做过了,今天就是来领证的。拍照的时候工作人员让张起灵笑一下,吴邪还担心他不会笑,但照片出来之后吴邪看了,上面的张起灵有着很浅淡的笑意。
……
吴邪六七个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入了秋,他经常会和张起灵到楼下去散步。吴邪穿着柔软的针织衫,和张起灵牵着手。太阳已经沉下去了,唯有天边还残留着些许深沉的金红。
公园边忽然围了一小群人,许多孩子拿着会发光的气球在追逐打闹。吴邪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边居然有一个婆婆在卖花。
吴邪看见一角金灿在婆婆的身旁,他笑了。张起灵侧头看着他。
吴邪摸了摸肚子,然后说:“真像一场梦啊。”
张起灵揽住他的肩膀,没说话。
吴邪走累了坐在长椅上休息,张起灵蹲在他面前,吴邪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很温柔。张起灵握着吴邪的另一只手,然后把脸贴在他孕育生命的地方,静静聆听着吴邪送他的生命乐章。
没过一会儿他们又起身走了,他们走得很慢,沿着公园的小路绕圈,远方就是一片余晖最后的辉煌,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彼此,慢慢地朝着那处走去,仿佛要走到永恒。
张起灵想过,倘若他将死之时会有一个臆想,那么他会希望他生长在一片充满阳光的向阳地。那里葵花盛开,放眼望去都是跃动的金光。太阳从那升起也从那落下,希望是那的土壤。等来年,他会随着新生的向日葵一起破土新生,他也会向着太阳以希望为壤以爱为水,热烈盛开,以最具有活力的花朵迎接他的爱人,等他来到他的身旁,摸着他的花瓣说:“真是一株充满希望和爱的向日葵啊。”
……
……
……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应该回家了。
公园卖花阿婆的向日葵已经不知道被谁买走了,那一束金灿又将给谁带来希望?
那个又是谁的希望呢?
不重要,回家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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